介紹
我在美國一所R1大學任教。下面這個故事,是我提升等的故事。我主任一開始先勸退我、後來又投我反對票,但我後來仍成功升等的故事。重點已經用紅字標起來。
Keywords: 學界Karen, gaslight, mansplain, whitesplain
升等打怪記
這是我提升等的故事,也是一個傳統哲學系裡,departmental politics的故事。經歷了升等的過程,我深刻地感覺、認知到,為什麼以前唸研究所的時候,會常聽到哪些教授不合的故事。
我現在最擔心的事之一,就是我哪天腦筋不夠清醒的時候,可能會不小心誠實地說出內心真實的感覺,在公開場合裡,自然而然地refer to某位同事是piece of shit.
前言及一些背景
我在美國一所R1大學任教。本校知名校友有現任總統拜登、以及前新澤西州長Chris Christy。台灣的朋友們可能對後者不太熟悉,我自已印象中覺得他最有名的事,就是2014年,他為了報復對手、在新澤西封橋造成大塞車。另外,2017年六月夏天,他還在公共海灘封閉起來的時間、帶家人進入海灘渡假,整個海灘就他們家人。我最敬佩他的一點,是他能夠在這些醜聞公諸於世之後,還繼續活躍於政壇,在媒體、共和黨內,維持相當的影響力,並且在大選時幫川普準備辯論。
校友的八卦講完了。說明一下寫作動機。我想我升等的經驗,對某些學界的朋友們──包括年輕學者、或是在系、院、校的committee服務的朋友們,會有參考價值。我文章裡面中英文夾雜,請讀者多多包涵。我寫這個故事的用意,是要分享自已的經驗。但我的工作經驗比較離奇(不過我相信絕對有人有比我更離奇的經驗,我自已多年來常在網上聽到各種傳奇故事,歡迎大家留言分享。),不一定對每個人都有幫助,讀者請自行勘酌。
我自已覺得可以參考本文的人有: 對在美國學術界工作有興趣的研究生、已經在美國工作的少數族裔助理教授,已經升等、在各種審查升等的committee裡服務的教授、副教授。另外,如果將來有研究生想要研究少族族裔教授在高等教育界得到的遭遇,本文也很有參考價值。
我在一個典型的傳統美國哲學系工作。我進入系上以後,這幾年陸續有幾位同事退休。截至今天為止,系上正常算是哲學系教授的人有11位。我是我們系上第一個不是白人的教授、第二個不是男人的教授。我有寫過一篇文章,討論相關的主題。
我和另一位同事D在同一學年與學校簽約。不過,因為簽約那時(2016Spring),我在香港城市大學公共政策系工作,有拿到GRF
Grant。當時,系上給我一個學期 (2016 Fall)的sabbatical
leave,讓我可以專心寫作。所以,我後來延遲一個學期,2017Spring才到現在這個學校。當時,這個延後一學期上工的請求,對現在的系上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是賺到。原因是,我延後一學期的這一段時間,香港那邊會有人付我薪水、讓我可以專心寫作,而我寫完後發表的論文,不會掛我香港的職稱、而會掛我在University
of Delaware的職稱,所以對UD來說,是我雖然晚點來報到上班、但就研究成果來說、是淨賺。我還沒簽約、進學校時,當時的主任K有跟我說,依我當時發表的論文等記錄看來,他認為我進學校後,可以提早提升等。後來我簽約、進了系上。有次和D聊天時,他說,雖然他進來之前,主任也是這麼跟他說,但是,他去和系上其它同事聊的時候,發現其他同事並不這麼認為。
我自已也去問過同事對提前升等的看法。有人跟我說,反正你有六年可以升等,急什麼呢? 幹嘛那麼急啊?
呵,當次等人很好啊! 為什麼急著要當上等人呢?
我真的是別人家的孩子。
哦,不,我是別人家的猴子、不能算是人。
提升等
根據本校規定,助理教授(tenure-track
assistant professor)要升等成有終身職的副教授(tenured associate
professor),必須在四月中之前,通知系主任。通知系主任後,系主任會著手準備接下來的事宜,包括找committee
chair、成立系上的committee,請committee
members思考external reviewer(外審人員)的人選等。
三月底的時候,因為系上的annual performance
review,我與主任見面。當時,我有跟他表達,說我到四月的時候,會提升等。那時,主任跟我說,他建議我延後一年,因為covid的關係,學校給我們這些新人都多一年出來,所以不需要在六年內升等。
當時,我不懂,為什麼要延後?老實說,我自已覺得自已早就可以升等了。我看過很多人的CV,大多數人升等的時候,論文並沒有我的多。我本來去年就要提升等的,但是我運氣不好、去年生病卡陰、跟學校請了一個學期的FMLA leave (一種病假),所以才沒辦法提升等。我自已是覺得都已經延一年了、不明白為什麼還需要再另外等一年。
主任當時給我的理由,是「有些同事」認為,我有三篇文章(我當時cv上列的論文有共有11篇,因為沒人會看中文所以我沒有把中文論文列進去。),發表在我自已合編的論文集或期刊裡,而這些書藉與刊物,”我說發表、就能發表”,因此不能算peer-review的文章。
我當時…被…驚呆了 !居然會有人認為,我想發表什麼論文、就能發表什麼論文! 出版社、期刊,一看到我的我的名字,就會出版所有相關的文章。
夭壽哦!我哪有那麼厲害啦?!
夭壽哦!世上應該沒這樣的人吧?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的手指自已的額頭、睜大眼睛、驚訝地問主任 ,「me?!!!」我被「有些同事」的幻想給驚嚇到了。居然有人認為我想出書就能出書、想發期刊就發期刊,不用任何審查。
唉喲、我的媽!怎麼這麼瞧的起我? 學界有誰有這麼大的power?!世界上誰有這麼大的power啦? 再怎麼知名的作家,編輯至少也會看一下才發他/她的文章吧?!!!!!!!!!!
個人經驗,不可能有正常或不正常的出版社,會因為我的知名度(which is none),就發表我寫的、或我推薦的論文。所有的論文,不管是發在書藉裡、期刊裡,
都一定有人匿名審查。我不知道審查人是誰,也許我認識、也許我不認識。也許他/她認識我,也許他/她不認識我。這就是我對「有些同事」質疑的回覆。
簡單地說,當時主任建議我不要提升等的原因,是因為他說「有些同事」覺得我自已當編輯而出版的文章,並沒有經歷任何審查機制,因此,那些論文,雖然都刊登了、仍然不能算學術論文出版。而我的回答是,所有文章都一定要由期刊、出版社送外審,才有可能發表,他們想像中的靈異事件──也就是我叫出版社出書、出版社就乖乖出書──根本不可能發生。就算有可能發生,也不可能發生在我這種食物鏈底層生物的身上。
主任聽完了以後,建議我,在candidate statement裡要解釋、說明這個問題。於是,我照做了。
為什麼知道有人反對還要硬提升等?
其實我也知道,系上有同事不喜歡我,大概不會支持我。曾經有一位外系的同事叮嚀我,一定要確定系上同事都會支持我,再來提升等。但是,我知道、我同事們也知道,有某幾個人,永遠不可能會支持我。因此,要等他們同意我,可能要等到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時候。
他們會不會支持我,不是我表現如何的問題。我講一個簡單的例子,比方────
我拿了幾個Grant,正常人會覺得不錯吧?但同事叫我「不要浪費時間。」(!!!!!!!!!!!!!!!!!!)
同事的理由是,論文發表最重要,前面有沒有拿grant不重要。
Ok, 也許我們系上的標準就是和一般科系不同。但是────
前兩年我們系上被review的時候(review我們的department,不是我),系主任在給外審人員的報告上,提及當時某位同事正在申請某個Grant。主任從頭到尾沒有提到,除了先前拿過三個Grant外,我進系上以後,又拿了兩個Grant。
既然叫我不要浪費時間申請Grant,為什麼別的同事申請Grant就不是浪費時間、而是值得一提的事?
還有,為什麼我已經拿了兩個Grant,比不上人家申請、然後沒有拿到一個Grant?
標準是什麼?同樣的事,只要是我做的,就是不值得一提、浪費時間的爛事嗎?
關於Grant的事情,因為主任沒在那份報告上提,也不妨礙我加薪什麼的,所以我當時也沒有去追問這件事。現在看起來,算是留下他討厭我的官方證據。
也許你會問,既然我都知道有人不支持我、那我又為什麼要提升等呢? 乖乖聽話,不是比較好嗎?至少不會激怒他們。
我講一個最基本、大家都懂的道理。(如果你不懂這個道理的話…我是覺得…那你要真的非常會做人、人際手段/ 腕很高,再進來學術界。)
系上同事,不一定會懂你做的研究的價值,因為理論上,大部份正常的系裡,同事之間研究領域並不相同。而升等過程中,外審人員,應該是與你做的研究相同領域的人,因此,他們才是真的最懂你的研究的價值的人。
那幾個同事根本不懂我的研究的價值、他們也沒興趣,永遠不可能給我公道。
我認為外審的人會給我公道、我期待外審的人給我公道。
雖然我不認識外審的教授們、我也不十分確定到底是有哪些人最後答應審我的案件,[1]但是,我一直對自已的研究成果、還有未來的發展,很有信心。如果外審的人覺得我不好,老實說,我會很驚訝。
當然,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外審的人說了什麼。但外審的人給我的評價,應該很好。因為這在後來審查的過程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升等程序
本校申等程序圖: 外審àdepartment committeeà系主任àcollege committeeà院長àuniversity committeeàprovost
下面簡單說明我們系上的升等程序,基本上就是先送外審。外審人員的選擇辦法,是由我、還有系上,各自推薦數位可能的人選,重點是和我不能有conflict of interest,另外,我有否決權,可以說某些人不能在上面。
收到外審結果之後,接下來就是校內審查,內審分系、院、校三個不同層級的審查,每個層級都會先送給該層級的committee,然後再來是該層級的長官。四月我向主任提升等後,五月時,系上開會,討論外審人員名單。到六月時,我的案子開始送外審。八月底,外審人員審查結束時,每一個都會各別寫推薦信給系上,說明是否支持我升等。九月後開始,每一個月或一個半月,就會聽到不同層級單位的committee與主管投票結果。
九月時,Department Committee[2]會收到外審人員送來的推薦信(外審人員有一個暑假的時間看我的升等資料,裡面只有已刊登的論文,不包含未發表、但已完成或未完成的論文,是一個有1030頁的pdf檔)。看完外審意見後,系上committee
members會決定要投贊成票或反對票。他們投票完後,會一起共同寫一封推薦信,然後把投票結果送給主任。十月中,系主任會投票。主任投票完後,也會寫一封推薦信,然後送給College
Committee,College Committee投票之後,會一起共同寫一封推薦信。接下來是院長在一月初會投票。2024年開始,案件會上呈到 University Committee、三月的時候,會是教務長Provost投票,最後升等的結果,要到三月中才會知道。
外審結果:4票贊成2票反對
我看不到外審人員的推薦信。因此,除非有任何階層的推薦信上引用他們的話,否則我不知道他們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系上committee投票結果出來、寫完系上的推薦信後,裡面有引用一些推薦人的文字。
在系上committee投票前,我和departmental committee chair K(也就是當年聘我的主任)聊了一下。根據她的說法,有幾位外審人員的信寫的非常有力、她甚至說,如果我能找這些人寫推薦信、去外面找個工作的話,對我會非常有利。但,她也不能跟我說到底是誰幫我寫了那麼有力的信
(我猜也許是某位big name? 因為理論上no
name講話比較沒份量? Anyway…)。另外,K還說,兩張反對票中的其中一票,那個人很明顯隨便亂寫、根本沒看我的資料,她認為那張反對票相當無力。她當時預測,在Department
Committee裡,我會有七張贊成票、兩張反對票。
系上投票結果(Departmental
Committee): 6票贊成 3票反對
十月初時,我正要去巴黎開會。出發前,我收到系統的通知,Department Committee的投票結果出來了。九位同事裡,有六個人投贊成票,三個人投反對票[3]; 反對票比先前K預期的還多一票。
當時主任告知我,要提出申訴的話,有三個方式。第一,是提出申訴後,請Departmental Committee 的成員們考慮重新投票。第二,是提出申訴,但不請他們重新投票。第三,是把文件加在我的檔案裡,變成一個附件。
理論上,正常的情況下,所有的人應該都是以常識、友善的角度,來看待升等案件。因此,正常的情況下,我應該要選一。但是,我再怎麼遲頓,都能明顯感覺到,「有些同事」對我的偏見。我知道這些同事,並不是用正常的角度、反而是用看待妖魔鬼怪的角度,來看待我的升等案件。本來理論上,我應該要針對同事的質疑提出回覆,然後請同事們考慮重新投票。但是,因為老實說,四月時主任的說法、再加上看完了系上推薦信的內容,我十分確定「有些同事」是用hostile imagination在看待我的論文,而不是用一個合理、正常人的角度,來看待我的資料。
此外,K也覺得請他們重新投票、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她很早就有點過我,有人不喜歡我。這些人,我再請他們再多開幾次會都沒用、他們永遠不可能支持我。這些人,他們怎麼看我、都不對勁、總是能想出更多不合常理的說法,來說我出版文章是多麼不正常、又沒有學術價值的。
比方────
Department Committee的推薦信中,說我編輯的書,是「Conference
Proceeding(會議論文集)」,完全沒有任何審查機制,只要參與會議、發表論文,就能得到刊登。信裡說,一般期刊至少都還有
desk rejection,我書的則是再怎麼爛的論文都會刊、不可能被被拒絕。因此,雖然我的論文雖然被出版社出版了,但是不能算。
夭壽哦!真的、怎麼那麼會hostile imagine啦!怎麼可以這麼厲害、可以運用想像力、捏造出一個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怎麼可以捏造出一個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我合編的第一本書,是Routledge出版的。這本書,的確是在一個會議開完之後出版的。但、整個事情的經過,根本就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真正的事實經過,是我和香港同事一起拿到了蔣金國學術交流基金會的Conference
Grant,然後我們就邀請了多位東亞的知名學者到香港發表與民族主義相關的論文。開會前,我們並沒有打算要出書。但因為我們拿到Grant,所以我在發邀請函時,有事先跟受邀學者們說,要在開會前一個月交論文,這樣開會的時候,大家都讀過所有的論文,可以直接討論。如果不在開會之前交論文,我們不會支付會議的相關費用,包括機票、住宿費用等。因此,我們順利的在開會一個月前收到所有論文草稿,也在會議期間順利地討論每篇論文。
開會時,我的同事、以及當時的老闆都認為,大部份的文章都很好。如果這幾篇好文章的作者者願意參與的話,我們可以再向外幾位知名學者邀稿,然後出產一本關於東亞民族主義的誇領域論文集。
換句話說,系上同事說我的論文集沒有desk rejection,是錯的。那些參與會議、發表論文、但卻沒有受到我們出版邀請的作者們,在實質意義上,就是被我們desk
reject。
我們後來又向其它知名學者邀稿,之後還請他們修稿,最後才有了這本書。更別提、出版社那邊還會另外找人外審。
另外,Routledge本來就是很知名的出版社。主任、還有我們系上下個月邀請來的講者,他們的書都是這個出版社出的。為什麼他們出書就很光彩、我出書就那麼不堪?????
沒想到,我在candidate statement回覆了先前主任所說的「有些同事」的質疑之後,他/她們會創造出更新的質疑。
因此,後來,我選擇了第二個appeal選項,也就是提出申訴、但不請同事們重新投票。
當時,我(很天真的)想,「有些同事」真的就是活見鬼、能清楚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事。因此,他們不可能投我贊成票的。你看,他們每次一想像出一個理論、被我反駁後,他們就想像出更新的理論,來說我不好。在主任表達「某些同事」的看法時、我就已經回覆過了當時他們提出的質疑。沒想到,我說完了、他/她就創造出更新的質疑。
我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改變意見的。
你要怎麼證明鬼不存在?
我要怎麼證明鬼不存在?
我知道我講再多,「某些同事」是永遠都不會改變心意的。但是,我想,接下來主任就要投票、他可千萬不能誤會「某些同事」講的鬼故事是真的。因此,我在申訴的信裡,清楚地說明,系上推薦信中所說的沒有desk rejection這個事情、根本就是憑空捏造。
我必須得講清楚,committee members誤會(捏造)了什麼,這樣主任才不會覺得我的書是本爛書。
我搞錯了,主任不需要任何題材,他自已的hostile
imagination就很豐富──他自已就是他口中的「有些同事」。
主任反對我升等
十月中,某天晚上十點快十一點,我剛洗完澡正準備要去睡覺。我看手機收email,發現收到系統通知,主任投票了。我當時本來已經要去睡覺了,但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又回去開了電腦,看看主任說了什麼。
學校處理升等案件的系很慢、終於download完之後,我看到,系主任投我反對票。
怎麼說呢? 雖然我有些驚訝、但也不太驚訝。驚訝的原因,是我本來還以為他良心未泯。雖然我一直懷疑、但我也沒有確切證據能說他討厭我。不驚訝的原因,就是我剛才講的、別人拿grant很了不起、而我拿了grant算浪費時間。K當主任的時候,我annual
performance review成績都很好。而現在的主任當主任後,他給我的evaluation成績都很低,但因為我看不到別人的成績、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只給我低的成績還是給大家都低。
必須說,看完主任九頁的推薦信…,我覺我完全解脫了!
從他的信裡,我很清楚地看到,不管我做什麼好事、或有任何好的表現,他都不可能給我任何的credit的。我所有的achievement,他認為都是做弊來的。他用Self-dealing來形容我編輯的書、奇怪的是,我一生到目前為止,不認識任何編輯、也不認識任何幫我出書的出版商、或他們的編輯。我投稿,和大多數人一樣,就是看書商、期刊在網路上的資訊、然後在他們的網頁投搞、或是寫email投稿。為什麼我可以self-dealing?為什麼他會認為,我想出書、就能出書,完全不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來審查?而且,我已經說明過,有desk rejection,也有出版社的外審,為什麼我出書,就是self-dealing?
你自已的書也是同一家出版社啊!
總之,雖然我已經解釋過,他們幻想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他仍然堅持,這一切都有鬼。
至今,我仍然不明白,為什麼主任認為我能完全控制書商,命令他們,叫他們幫我出很爛的書?更別說主任自已的書也是同一家出版社出的。
總之,主任對我的邪惡能力的幻想真的非常嚴重,所有我做的事,他都有不合理的解釋。
我看了主任的信之後,很想把他的信公開,因為我覺得這封信清楚地證明了,他很討厭我。
不需要任何哲學背景,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看的出來。
主任寫了九頁我的壞話,他認為我不好的地方有多處。我在appeal letter裡,只針對他講的三個大問題做回應。
首先,我在三月與主任見面時、還有十月回覆系上committee的信件時,已經推翻過兩個針對我出書審查過程的錯誤說法。因此,主任無法再用那兩個說法來質疑我。於是,在他的信裡,他說,我自已合編的文章,沒有經過double blind review,因此,不能算是論文出版。
你看、他們的hostile
imagination,是不是一直在evolve?
Double blind
review
首先,我們系上的升等規則裡,從來沒有說過論文必須經過double blind review。另外,double blind review這個概念也是這幾年才有的,大多數期刊至今仍然沒有說明他們是否採用
double blind review這種審查方式,多數會說有blind review或peer review。再者,我不認為系上其它同事、還有主任自已當年升等的論文,都有經過double
blind review。原因很簡單,請看我剛才講的那幾句話!今天,大部份的期刊也都沒有說明是否double
blind review。
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書沒有double blind review?那時侯,我只有五天的時間可以回覆主任的信,還要上課和處理許多事。當時沒有想到,其實可以直接去問出版社,他們有沒有double
blind review,不然更容易反駁他。不過,出版社網頁上的確有清楚地說明他們是blind review +
peer review。重點是,主任發明了一個不在系上升等規則裡的規定。我進系上之後,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有這個規訂,因為它不存在。包括三月我說我會提升等的時候、他要勸退我的時候,他都沒說過這個規定。也就是說,這個規定是他最近才發現的!
他是在我已經提了升等、推翻他們的捏造的說法之後、才想到這個規則、然後說我沒有遵守這個規則的。
這…
我教法律哲學的,任何法律規則有效性的條件之一,就是規則必須事先先公開、讓大家知道,才能要求人們遵守。如果沒有事先公開訂下的規則,誰會知道有這個規則存在?誰會知道需要遵守這個規則、不能違反這個規則?我們不能在事情發生之後,才去追溯過去,跟別人說,你當時應該怎樣怎樣做。事前不講、誰能知道當時該怎麼做?當時有那些規則?我來學校六年,沒人提過這個規則,所以我從來也沒有特別去找Double
blind review的journal。系上升等規則,只說期刊、出版社的好壞,是看它們的聲譽(”reputation”,e.g.,
top journals or well-regarded journals)。因此,我投稿的時候,也只看該期刊、出版社的聲譽、而沒去留意他們是不是有double
blind review。如果有這個規訂的話,我當初就會直接去找那些double blind review的journal。不過這也會很困難,因為就像先前提到的,至今一般期刊仍然多數只說自已是peer
review或是blind review,仍有很多很好的期刊或頭尖期刊,至今都沒有說明他們是不是double
blind review。
之前從來沒提過、今天才說我沒有遵守那個他現在在寫推薦信時才發明的的規則。這十分不合理。我在appeal letter裡說明了這一點。
Bad Journal Publications
其次,主任說我有兩篇論文發表的期刊是不好的期刊,因此,那兩篇應該算0篇。可是,那兩篇文章發表的期刊都是double blind review的。更別提我當時遭遇的另一個靈異事件。正常的情況下,一個頂尖哲學期刊裡,一篇哲學論文大概會有一、兩個審查人。而他說不好的那兩個期刊裡,其中一個,我當時碰到一個unusually
harsh的editor (追根究柢,我被弄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文章表達出來的論點,政治意識型態不正確啦!),第一輪有四個人審查、第二輪八個、第三輪又四個。[4]一篇文章,總共至少八個人審查耶!一般論文兩個人說ok就ok,我讓八個人說ok耶!
奇怪,系上的升等規則並沒有規訂論文需要經過什麼樣的審查程序、只有說用期刊聲譽來決定。主任完全不管期刊聲譽,[5]只講審查程序。但,他說不好的論文,經歷了比他講的嚴格的程序還要更嚴格至少四到八倍以上的程序、卻被他講的一文不值、不算論文。
也就是說,滿足了他自已發明的一套標準、他還是覺得爛?
那他的標準到底在哪裡?Again,為什麼同樣的標準,別人做的都很好,我做就很爛?為什麼我超越了你發明的標準很多倍,我還是爛?
還有,他不是我這領域的、他根本不懂政治哲學、法律哲學,他憑什麼說這些期刊不好?
奇怪,家裡沒鏡子嗎?!!!!
External
Reviewer’s Votes
第三,最詭異的,是為什麼系上committee看完外審人員的推薦信以後,認為外審有4票贊成、2票反對,而根據主任的解讀,外審人員有2 票贊成、4 票反對?[6]
因為我從頭到尾沒看過外審人員的推薦信,所以我完全沒察覺到主任在這方面亂搞我。但K看到主任的推薦信後提醒我,外審的人的意見,絕對不是主任講的那樣。她提醒我,系上的推薦信裡,有引用外審人員的話,可以用來反駁主任對他們的推薦信的的惡意解讀。
因為主任鬼扯的能力很強,我就不浪費時間去仔細分析他的bullshit了。這邊,我舉一個比較簡單的例子來說明,他到底有多討厭我。有一位外審人員信裡說我有meet
the standard of excellence。主任說,該外審人員認為我meet 那個standard,而不是「超越」那個standard。
奇怪!系上的升等規則本來就說是要meet the standard
of excellence、沒有說要exceed the
standard of excellence啊! Letter writer的意思很顯然就是要說他/她認為我符合資格,所以才會用這樣的語言。為什麼這樣就說這票是反對票?
還好有K的提醒、我才注意到這件事。不然,因為我自已從來沒看過那些推薦信,主任說他們怎麼說、我還以為真的就是他講的那樣。
我針對主任的信做出以上三點回覆,所以我的appeal letter共有四頁加三行字,共2347字。主任投票時所寫的推薦信就有九頁,3999字。他對我appeal letter的回覆,則有五頁,1802字。因為我無法回覆他的回覆,所以我當時選擇不要去讀過那封他回我的信。我無法回覆他的原因,是因為這就是學校規訂的程序,這點我之後會說明。
這邊,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一件事,就是在升等案件中,被審查者的弱點。我們被審查的人,看不到external reviewer的信,而這些信是最重要的。因為,這些是相同領域的學者、他們知道我們研究的價值在哪。可是,因為受審的人看不到這些信,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那些系、院、校的committee的人說外審的人說怎樣怎樣,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像主任惡意解讀外審人員的話,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那是他在扭曲別人的意思。我很幸運,是看過那些信的K來提醒我,我才有辦法知道其實根本就是主任在亂搞我。在她提醒我之前,我還以為人家的信就是主任所說的那樣。我知道系上的推薦信裡,有引用該審查人稱讚我的話,但因為我沒看過信的全部,我並不知道信裡到底是稱讚多、還是假裝稱讚、後面都在亂罵?還是怎樣明褒暗眨、明眨暗褒…。因此,主任說那個人投我反對票,我當下也無法質疑(Shocked that your
department chair gaslights you? What do you expect? )。是K提醒我,她讀過那些信,絕對不是主任說的那樣,另外,系上committee的信就有引用該審查人對我案件的正面肯定的說法,她認為直接去引用信裡的話,就足夠推翻主任的惡意解讀了。
所以,就被審、看不到信的人來說,有人能幫你看的到信的真正內容,而且把重要、有價值的部份引用到你看的到的地方,是非常重要的。
就審查案件者的角度──各階層的committee members、主任、院長、學務長,這個部份,就是你可以幫助、或是毀滅一個candidate的地方。
睡不著
收到主任投票結果的那晚,我躺在床上很久睡不著。我在想,因為主任的票很重要,所以我接下來要離開系上的機率非常高,應該有90%以上了。我沒有想到,活到四十幾歲,會需要面臨中年失業、轉業的困境。我不知道沒升等後,怎麼還房貸?是不是應該把房子賣了、搬回台灣?那我又要怎麼跟爸媽說?
那晚,我想起了多年前唸研究所的同學。我們當時同班同學剩四個人,其中有三個都找我老闆寫論文,有兩個被老闆拒絕,最後只有我成為老闆第一個研究生。其中一位被老闆拒絕的同學,後來找了系上兩位年輕的老師指導他的論文。他第一次口試的時候,我老闆在他committee裡,我老闆不讓我同學通過口試。唸過研究所的人都知道,這是很嚴重、很可怕的。他接下來必須在下一個學期,再安排口試一次,並且通過那個口試。否則,他就得退學。我同學第二次口試還是沒過,他唸了六年的研究所,最後沒有畢業。
知道主任投反對票的那晚,我想,我同學很幸運,他只花了六年,就能知道他不屬於哲學這個領域。他知道了之後,就可以開始找別的工作、重新展開他的人生。而我,已經花了十幾、二十年…到現在才知道自已不屬於這個領域、必須得重新找工作。
那晚,我想了很多關於接下來需要做的事,包括要不要馬上賣房子、回台灣?沒工作怎麼還房貸? 要回台灣還是要留在美國? 要回台灣,怎麼面對大家的質疑?我到香港之前,曾經失業一學期。當時,我爸有天衝過來問我,怎麼不去7-11找工作、整天在家看電腦鬼混?[7]我之前有想過,如果不能教書的話,可以做什麼。我想,我大概可以把房子賣了,回台灣教英文? 我很久以前大學的時候做過,當時我還蠻受小朋友歡迎的。下課的時候,大腿上都會有小朋友來撒嬌叫我講故事、問我一堆好笑的問題,像是「你有幾個男朋友?」(真是太SWEET、太瞧的起我的小朋友!!)。或著,我也可以賣牛肉麵。我自認為超會煮牛肉麵。但我自已已經多年不吃牛了!當初開始不吃牛,也是因為我工作不順利,然後又寫了一篇美牛的文章。後來,聽朋友的一位賢內助的建議,真的開始不吃牛、看運氣會不會比較好一點。我才剛試一個禮拜,就收到香港的面試通知、而且面試結束時、老闆還直接問我要不要去香港、要去的話他們就不要再面試其它人了。我在台灣也是被當垃圾對待,那時候雖然受學生歡迎、又發表論文在國際期刊上,但仍被認為沒資格出現在學術界。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雖然一開始覺得絕望,但我後來又想,我這幾年也算是累積了不少經驗、成績。也許,不需要離開學界,也許,我應該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不一定有人懂得欣賞我研究的價值?
想到這裡,我開始計劃明天早上一醒來,就要找同事幫我寫推薦信。另外,我也想了幾個能夠幫我想辦法、給意見的人。我得趕快聯絡這些人、請他們幫幫我。
隔天醒來,我就開始寫email給想的到能幫的上忙的同事。在同一個學校的我就約他們見面,不在同一個學校的,我就直接說明我面臨的問題,然後請他們給意見,然後後說我這幾天會寫appeal
letter,問他們願不願意幫我看、給我意見。
學界的朋友們都知道這是很嚴重的事,紛紛回我email幫我加油、給我意見。我發出求救訊息之後,聽到更多我以前不知道的關於「有些同事」們的(黑)歷史。
有一位外系的同事,因為我們兩個研究領域相同,所以我平常每次寫完一篇文章,就會寄給他,請他給我意見。我當時想找他推薦信,因為他算是持續有在follow我的發展,所以不需要另外再花時間去讀我資料。我和他一見面,我說了主任投我反對票、我要找工作之後,他相當不意外,他在我們學校很久,他知道系上「有些同事」的看法。他馬上答應幫我寫推薦信之外,還給我相當多的建議與鼓勵。其中一個,是可以讓學校知道,我不會默默承受、我可能會告他們。
他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建議我的人。
逼死我/忙死我的禮拜三/我如何變大家都受不了的那種人
因為我只有五天的時間可以申訴、我又得上課、還得到處請人幫忙寫推薦信。那時候,我寫了一個draft,想說寫完請K還有一些學界前輩幫我看、然後給我意見。我不記得花多少時間把第一個draft寫好。我那學期教三堂課、又帶一個學生社團,因此,時間也很緊湊。我也許花了兩、三天。另外,我寫完之後、有天突然想到,應該要直接和provost談一下,瞭解到底要怎麼樣申訴,這樣才對。我只知道那三個選項、但我卻不知道,如果我選了那三個選項,會被接下來的讀者,也就是院裡、校裡的審查人員,如何解讀。於是,我趕緊寫email約provost見面。在要submit appeal letter的deadline當天下午,我才和provost見面。
那天是一個禮拜三,我早上九點10分開始,到中午十二點25分之間,教了三門課。上前面兩門課的時候,已經很累。那個週五,我找了一位學者來系上給colloquium
talk,也給我seminar的學生學上課。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我快快地check一下email,收到這位學者的信。他說,他test positive
for covid, 這週五不方便來給talk,問我是不是能改成zoom.
那天下課後,我去茶水間倒咖啡。當時K在那邊,我就和她閒聊一下,我也提了受邀學者週五沒辦法過來的事。後來我看到系主任走進去他的辦公室,我就想說,直接過去問他比較快。當時,我appeal
letter已經寫好了,也有幾位同事看過。我當時想,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我把我的申訴文上呈之後,我們應該不會再講話了。
我去跟主任說,講者這週五不能來,想改成zoom,不知可行否?主任說,講者親自來學校、與學生接觸,是好的。不然看他能不能改成下週五來?
你看,這個人是可以依照常理辦事的啊!
但很遺憾,他沒有把這個能力用在我身上。
我後來就去回覆講者的email,然後請系辦助理幫忙改活動日期等事項。
後來,我突然想到,可以問一位最近退休的同事的意見,因為他之前也當過系主任。於是,我趕緊寫email跟他說非常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問他能不能見個面。他很快地回覆我,說他明天會到學校,或是我也可以打電話給他。我後來馬上打電話給他,跟他說主任投我反對票我在appeal的事。他的建議是,我要很有禮貌地make appeal,然後請主任考慮重新投票。
我們講完話,當時我的感覺是,他看到的主任、應該和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他應該不瞭解我看到的主任的這一面。但和他聊完後,我大概可以知道,沒看過主任的信的人,會對這事件有什麼樣的預設。
後來,我就去和provost見面了。我主要是要知道那三個appeal選項會被怎麼解讀。我跟他說,正常情況下,我知道應該要請主任思考重新投票,但我如果不請他重新投票的話,我需要在appeal
letter裡說明為什麼嗎?provost說,應該要說明。因為如果主任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你說清楚了,他應該就會重新投票,而且會投贊成票。
我就問,那如果我沒有說明呢?那committee會怎麼解讀?provost說,還是應該要說明,因為不說明,感覺就你不願意理性溝通,etc.
我再問,可是我有不想請他重新投票的理由。但,如果我在Appeal letter裡寫、主任就會看到,那我就會得罪他。得罪了他,就算我升等了,接下來不是就會對我的生涯事業有相當重大的影響。那我還是要寫嗎?
Provost說,這個你得自已想清楚。
我再問,那能不能給我你個人的意見呢? 如果你是我的話,你知道會得罪主任,你還會寫下你不想他投票的理由嗎?
Provost聽完後說,這我沒辦法給你建議,你得自已想清楚。
我再問,那我appeal之後,主任可以回覆嗎?
答案是肯定的。
我接著問,那他回覆之後,我可以再回覆嗎?
答案是否定的。
我又問: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Provost說,審查總是得繼續下去。
知道Appeal選項的意義、還有接下來大概的發展可能性之後,我就跟Provost道謝離開了。
老實說,其實我的draft裡,已經寫了超多為什麼主任沒資格審我案件的理由(他那九頁的推薦信就給我夠多的理由了!我從頭到尾還沒有提過grant的事)。但我還是不確定要不要就把我的理由呈上去,因為我知道,我在指正主任的錯誤、偏見。他不可能覺得自已犯錯、有偏見啊!看了我的信,他一定會很生氣、我不可能不得罪他。
接下來,我就回去再看我的draft,只有五天可以make appeal,中間我還要教書、office
hours搞speaker的雜事等,我那個Appeal
letter也改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那天從provost辦公室出來後,我又繼續改,改到我後來有點錯亂。
一方面是,我很想說清楚自已的冤情。另一方面,是我把我的冤情講清楚的話,一定會得罪主任,影響我接下來好幾年的人生。
那天下午,和provost見面之後,我也約了和K見面討論跟主任appeal這件事。K認為,我應該選2,就是申訴、但不請主任重新投票,理由是因為,她認為,不管我說什麼,主任都不可能改變意見的。我跟K說了, provost說,不請主任投票的話,應該要說明為什麼,才不會引起誤會。K沒有想到,還會需要解釋為什麼不要請主任投票。我們討論、brainstorm一陣子過後,她建議,簡短說明幾句就好,不需要說的很仔細,這樣才不會產生更多問題。
簡單的說,我和K都認為,如果我請主任重新投票的話,他大概就是會去創造一些新的標準,來說我怎麼樣的不好。所以,我不想叫他重新投票。但是,因為他可以回覆我的appeal
letter,而我卻不能回覆他的回覆,因此,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發制人,而且絕對不能給他留下任何可以說我不好的地方。
我們討論、思考了一段時間,K說她得走了、那天正好是她生日,家人在等她回去慶祝。我和她說生日快樂。道別後,我留在辦公室裡繼續修改、怎麼改都覺得不好…直到我一定得交出去、不然就太晚了的時間,我才把信寄出去。
Appeal Letter信寄出去之後,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強迫症大暴發、一直想到剛剛那邊應該這樣寫、那樣寫…平常我不是一個會做完事後,才去想說剛才應該怎樣的人。那晚,整晚一直在想這段怎麼改、那句怎麼說才對。
隔天禮拜四,主任顯然讀過我的信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正在準備隔天早上上課的內容。我收到K的email。她寫信給我和另一位外系的哲學同事,說主任問她,是不是有幫我寫appeal
letter。K說她不知道主任為什麼會問她,她說她打算跟主任回覆說有,然後把她的草稿寄給我們看,問我們意見。
我當時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和主任吵架、結果K被牽扯進來。她一直幫我、結果卻給自已添了麻煩! 我急著回她,我想說她的回覆很合理、本來就可以幫忙啊! 我就很快的回覆K說ok。
平常這麼詭異的事,我是不會那麼急著回覆的、明天上完課再回覆也不遲。但是因為牽扯到無辜的人K、我覺的不好意思、就急急回覆了K。
寄出之後,很快我又想到,其實K也可以不用回答主任的問題,她可以先問主任,他問她這個幹嘛。所以我又寫了一封只有一句話的信給K。
寄出之後,我又快快想到,其實主任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了,就不要去煩K了。所以我又寫了一封只有一句話的信給她。
連三封只有一句話的email。我還真是煩死人耶! 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的人。
後來K回覆我說,給主任的信,她已經寄出了。
也好!
後面的投票結果
因為我appeal之後,主任可以回覆我、但我不能回覆他。因此,系統通知我他上傳了他的回覆之後,為了我自已的身心健康著想,我並沒有去follow
up,一直都沒有去讀主任的信──我看了、也不能回嘴、澄清,看了這封信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很多壞處。
當時的打算是,主任回覆完後,college committee會投票,萬一他們因為主任的說法而反對票的話,我到時候再來看內容,然後make appeal。
不過這次appeal已經榨乾我了,我當時想,如果還要appeal的話,我可能真的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主任回覆後,接下來下一步就是college committee的投票。十二月初的時候,College committee的投票結果出來。Committee裡有九個人,其中有一位是我系上的同事,他不能投票(學校規訂,不能在自已系上的case投票。另外,在department committee裡他已經投過我的票了)、有某一位成員沒有投票。投票結果出來時,全數贊成、完全沒有反對票。
那天看到結果,我真的好感動! 雖然我沒有看過主任最後的信、雖然他有last word,而我沒有機會、權利去反駁他,但是,college
committee members仍然全數支持我!這讓我對學校的同事、制度,都感到非常有信心!
讓我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待的學校!
只是,我們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系上,會有兩個不合的人。
接下來,院長也投我贊成票。University
committee 開票結果出來,有一票反對,但並沒有說明原因。所以我也沒有去appeal。那天,我突然想起來,我一直沒有看過主任對我的appeal的回覆,我去看了一下。
看完之後,只能說,這個Karen,真是可憐啊! 真的毫不掩飾他對我的厭惡。[8]他信中又講到我們annual performance review時的對話,他說”She
bristled”。
呵,升等過程中被Mansplain/whitesplain是很正常的。
今天是2024年三月20日,截至目前為止,我升等的程序算是成功完成了,Provost在信中親筆用手寫下”Congratulations! Take time to celebrate this
achievement。信裡原文提到,需要等到五月中學校董事會通過,才會正式生效。
之前同事升等成功時,主任都會寫email通知大家,讓我們知道可以去恭喜同事了。我升等成功已經一個禮拜了,主任並沒有任何動作。而本來我們要annual
performance review的那天,他說他車壞了、要去修理,跟我改時間。
我現在很好奇,這種meeting有什麼意義? 有一個Karen 整天只想著怎麼妖魔化你,跟他開會有什麼意思?
接下來請繼續看留言,因為後續又發生了一些相關的事。必須說很精彩。
[1] 因為一直找不到有空而且願意審我的案件的外審人員、所以從頭到尾找過的人絕對有超過二十個。
[2] 我們系上的committee是除了系主任以外,所有已經tenure的教授.
[3] 後來我在想這個問題,大家也是可以一起思考一下。也是很奇怪…我們系上的規定,寫的很清楚,一個人要升等副教授(Associate Professor),需要發一、兩篇頂尖期刊(top journal)的論文、或是五、六篇優良期刊(well-regarded
journal)的論文。因此,一個人到底有沒有達到標準,看她論文發表的記錄就好了。有達到就是有達到、沒達到就是沒達到。既然這樣的話,一個人有沒有滿足系上的要求,是有一個客觀標準在的。那麼,為什麼系上的同事,還需要投票決定,這個人有沒有滿足這個標準呢?
原因很簡單,有些高級的人認為,有另一些低級的人、就算她們滿足了條件、也不應該在學術界裡。
[4] 關於這一個靈異事件,我個人覺得其實我就是被ideological
screening,以後我沒有生存疑慮又有時間的時候,再來說。
[5] (我曾經發過頂尖哲學期刊,我們主任也說那不算,因為是在我加入系上之前發的,但我們系上的升等規則裡,是算prior
publication的。但這部份只有說算或不算,沒有說怎麼算,所以我主任就認為不算)。
[6] 後來我在想,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升等,不是應該看這個人的Qualification嗎?為什麼是看一些不懂的人對你的意見/投票?
[7] 因為我在寫論文、投資料找工作?
[8] 主任不是我碰到的第一個學界Karen,我當年就碰過一個至今仍然從沒見過面的別系的教授,寫email給我,告訴我我內心的想法是多麼愚蠢不堪。
2024/04/16下午一點20左右更新:
ReplyDelete剛才去辦公室倒咖啡的時候,有位同事問我有沒有空,要到我辦公室說話。我說ok,她就跟著我回辦公室。她說,她想跟我道歉,因為她在我升等的過程裡投我反對票,但是她很高興還好現在她們的判斷被overrule,我升等了,恭喜我。
我聽不懂,我請她說明,既然覺得我表現不好、又怎麼會因為我升等、替我高興?
她說的就當時系committee 推薦信裡說說法--我出版的文章我自已說ok就ok、不用外審、而發我文章的期刊與出版社她都覺得很爛 (對啊,怎麼可能有好的出版社會出我的文章呢?出版我文章就是你爛的證明。)
也就是說,我雖然針對所有捏造出來的詭異想,都做出確實的回應,但什麼都不會改變。
我…聽了也是…怎麼說呢…
傻眼?
我說thank you for your honesty.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去年同事D 升等之後跟她說,”We are colleagues, we are not friends.”
補充: 她道歉的那天,我想了一下,她到底apologize for what。後來我覺得,她只是怕得罪我、怕將來我可能會在某些情況下投反對她的票…。 但基本上這種事不會發生、我和她沒有私交、公事上、對學生好的事我都會支持,我不會無聊到為了爛同事去擋一個對學生好的事。
Delete她跟我道歉後,我覺得莫名奇妙。但讓我想的更清楚我到底在不爽什麼。我覺得、我最介意的、不是他們投我反對票、而是他們說謊、捏造說我的文章沒有任何外部審查、我說ok就ok。我覺得毫無根據去捏造這種根本沒發生的事、才需要公開向我道歉。但他們似乎沒有人意識到自己行為有多麼可怕。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最介意的,所以我在想、應該要公開場和直接公開跟大家說這件事。重點不是他們的道歉、重點是讓的家知道我絕對不是像這幾個同事說的那樣、能不受審查就發表論文。因此,我想,要不就是departmental meeting 的時候說、要不就是寄一封email給所有同事說明。我要讓他們知道、你們說謊、我不接受。
上週五(五月10日)開departmental meeting、開了一個小時要結束了。結束前、我提起勇氣、跟在場的同事們說、有一件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講,需要擔誤大家一點點時間。就是升等過程中、我發現有人認為我的文章沒有受審查、這是錯誤的。我編的書、期刊、全都有外審。後來一位同事問說: 現在情況是怎樣?我說,我升等過了,然後全場拍手恭喜我,包括三個投我反對票的人還有寫十幾頁的信說我多差的主任。
學校升等公告https://www.udel.edu/udaily/2024/may/faculty-promotions-announcement-board-trustees-2024/
ReplyDelete剛才去買了一台mountain bike,好爽哦! 在店裡的時候,有試騎一下。後來付完錢、把腳踏車放車上之後,回家一路上,笑的合不攏嘴:D
ReplyDelete升等前就想說,原來舊的、便宜的bike太容易摔了(自已不會騎還怪車不好),所以升等後一定要去買台好一點的 bike。到了確定可以確定升等、真的給以給自已買禮物的時候,又想說,家裡舊的bike還好好的、不然就將就一繼續騎? 但去年我摔車後、車頭歪了、我會修、但因為我力氣太小、轉不了車頭的鎖、所以一直沒弄好。
以前我都自已修的、但我想,老天爺應該覺得我值得一個new bike! 哈、那我就不客氣、光明正大地買了一台新車。之前就有去後院跟老天爺祈禱、說我要買床墊和mountain bike,後來一切都蠻順利的,買到的車比我本來想的價格還要低,真是感謝老天爺的保祐!
雙魚座
ReplyDelete雙魚座給人和藹可親、容易親近的感覺,與人相處如果遇到紛爭,往往會選擇避讓和包容,害怕發生衝突,因此常被認為個性柔弱、容易受欺負;但雙魚座其實只會在一定的界線內退讓,一旦觸碰到底線或原則,就會立刻展現出堅定和強硬的態度,變得極具攻擊性;或是擁有明確的目標和追求,雙魚座就會化身鬥志昂揚的戰士,全心投入其中,並展現出和平時判若兩人的一面。https://tw.news.yahoo.com/%E5%88%A5%E4%BB%A5%E7%82%BA%E5%A5%BD%E6%AC%BA%E8%B2%A0-3%E6%98%9F%E5%BA%A7%E5%B9%B3%E6%99%82%E6%BA%AB%E5%92%8C-%E5%85%B6%E5%AF%A6%E4%B8%8D%E5%A5%BD%E6%83%B9-%E6%B7%B1%E8%97%8F%E7%9C%9F%E9%9D%A2%E7%9B%AE-075343361.html
另外再補充,因為學校更改annual performance review的計算方法,所以今年開始departmental meeting的時候,我們就都會討論怎麼因應學校的政策做出評量。中間應該是四月的時候吧,主任把大家過去幾年的成績印出來給我們參考,上面雖然沒有寫名字,但是基本上就是依我們的last name排的,因為我的Historical record 在上面的位置都正確完全符合。我看完了之後,發現我成績一直很好、都是top幾個。主任一定一直都知道,但他就是覺得我爛。文章結尾時,我有提到今年我們annual performance meeting 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我升等成功、會留下來。我們meet的時候,我一肚子火、無法看他的臉。而這個OOXX則是我一坐下來就要appease我,跟我說我去年的成績在系上是第四名…。一直被主任還有某些人嫌東嫌西、我還以為大家是多強、我多差!但有了那張記錄之後,我才知道,我成績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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